Q 最喜歡的香味是?
以前很喜歡紗窗的味道。把鼻子湊近紗窗聞一聞,會覺得很滿足。
Q 會被怎樣的女性吸引?
最近特別喜歡經常笑的人,還有能把心扉敞開的人。並不是說簡單的把心門打開,但是要是能看見內心的人。還有,能很好的進行對話的人很不錯呢。
Q 最近是怎麼度過休息日的?
跟演員的友人一起喝酒。
Q 偶爾會想吃的甜品是?
GIANT Caplico草莓味。超級好吃。
Q 現在感興趣的事物是?
去到店裡然後說「請給我好喝的日本酒」。自己看酒名的話會得到多餘的信息,所以店裡的人挑選的酒,就算很便宜但是味道好的話就很好。喝酒的話冷飲的時候比較多。
Q 綾野剛的弱點是?
秘密。
Q 家裡的裝飾是怎樣的感覺?
基本不放東西,是什麼都沒有的房間。
Q 最大的安慰是什麼?
見到想要見的人。
Q 現在依然是不隨身帶包主義嗎?
劇本變多了口袋裡放不下了,所以最近會用包來裝。
Q 最快樂的時間是?
演戲的時候跟見到想要見的人的時候。
Q 如果不是做演員會做什麼職業?
沒有考慮過。
(Premium JUNON 2013)
東京・茅場町 賓館・咖啡店中
■這是今年第一次訪問。雖然目標是3年後可以出版,不過還是想要再次確認一下現在的心情是?
「需要注意的大概就是不要發生交通事故。我會努力活下去的唷」
■(笑)。
「感覺把這些放在一起3年後能出版也蠻好的,這三年間的的成果=書籍這樣的形式,有將那些瞬間進行保管的感覺。不過作為我個人來說比起製作完成的書,在書中無法描寫到的,同旁人一起度過的愉快或是痛苦的時光才是對我的積累。雖然並不擅長去想像以後的事,但是在書完成的瞬間應該會有這樣的感覺吧。這並不是對未來的期待,只是像向量跟坐標一樣就可以了」
■比較特別的,這次企劃的攝影跟訪問也都是以沒有自我設計為構想的。
「正因為如此,才感覺製作完成的書如果能成為我的一個標記就可以了」
■10年已經過了兩個月了,現在心境怎樣?
「如果是幾個月前的我可能會有“去年過的很快啊”或者“今年也已經過了兩個月了”這樣的感覺……。不過現在的話,將自己的喜怒哀樂全部包含在一起也只是覺得"度過了很普通的兩個月呢"。不覺得快也不覺得慢。之前一定是因為把快樂的事跟痛苦的事都提煉出來看才會感覺(時間過的快或者慢)。但是每天也並不是以100%的力氣在活著不是嗎。我以2%或者4%來度過的情況比較多。這樣想的話,加在一起差不多是過了兩個月的感覺(笑)」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用這樣的方式來思考的?
「差不多是『SURELY SOMEDAY』(的攝影)結束之後吧。回想攝影中的事情的時候,因為只是把快樂的事跟辛苦的事放在天平兩端來衡量,所以對時間的經過也只有“很慢,很快”的感覺。但是,將“這期間也有睡覺呢”或是“也有喝酒呢”這些包含在一起,感覺差不多就是這樣吧。雖然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現在盡量不去想過的是快是慢」
■說起來,新年是怎麼過的?
「除夕夜跟好友一起去看了『Dynamite!!』,在回來的車中度過了新年。車裡不是有照明燈嗎?把燈打的一閃一閃的然後「哇——!新年快樂!」。啊,可不是我弄的喔,是那個朋友弄的。然後,就這樣回家了,1月1日~3日差不多都在睡覺吧。在冬眠」
■3天一直在睡覺?
是的。我一直在睡。說是睡覺,不如說是呆在床上的時間比較多。然後做一些像是把枕頭壓在臉上之類的事……。在那一瞬間,感覺無比自由呢。嗯。然後在床上就算睡不著也假裝在睡。然後就能睡著了。今天也是想著有攝影結果睡不著,就4小時左右一直閉著眼睛」
■聽說只是閉著眼睛也可以少許恢復疲勞。
「哎,這樣啊。我有試過閉上眼睛不讓自己睜開。雖然是什麼意義都沒有。而且我也不是M唷。硬要說的話我是S來的……。為什麼會突然說到這個啊?結果,就一直閉著眼睛堅持了大概7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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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是去了廣島旅行吧。
「1月4日出發。跟一起看了『Dynamite!!』的好友一起。想說為了了解自己,來做一下回顧也蠻好。總是在向前跑……雖然速度很慢,我可是一直在跑的。所以覺得,就算是一邊跑一邊做回顧也是有必要的」
■為了這個目的去的廣島?
「應該說是,去到了那裡之後,“啊,可以來做一下回顧”產生了這樣的想法。我很少具體的決定之後的行動。一般都是“今天來玩吧”“今天來喝酒吧”這樣,基本不會前一天就開始計劃第二天要做的事情。因為,就算約好了明天要做的事,到了明天又會有明天的想法不是嗎?所以想著“喝酒”的話,現在就去。……這樣想的話我真的很任性啊。說一說就覺得“啊,真是任性啊”(笑)。能跟這樣的我交往的人真厲害啊」
■在那裡做了些什麼?
「一直在發呆(笑)。在那裡,雖然不是想去尋求東京所沒有的東西,但是好像有感受到什麼……。雖然聽起來很帥,但是其實只是想消磨時間。1月中旬去石垣島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被友人說“3天裡,白天不外出的,你是第一個”。一般都會說想去潛水或者想被帶去什麼地方玩之類的,我卻一直在家裡“fu~”(發呆)」
■一般來說,都會想拼命玩吧。
「因為什麼都沒做,被朋友說覺得很輕鬆呢。不過一直在一起的大家,也都說相處起來很輕鬆,讓我感覺很高興。嘛,不過在我看來,3天裡一直這樣消磨時間,已經是很任性的了。然後,在那裡的第三天聽見了“陶轮”這個詞,想說“啊,要去”就在白天出門了。順便也去看了海,說著“好美啊!”稍微有點興奮。因為在去石垣島之前,2月初的時候決定了要跟中野(裕之)導演一起去肯尼亞的事,也是想像預演一樣體驗一下一個人旅行」
■08年沖繩國際電影節的時候有去過(沖繩)本島呢。
「……啊,對。有去呢。那時候,穿了黑色的長外套。雖然很熱,還是固執的穿了。不過之後想一下,感覺這樣不行有做反省」
■有在『VISUALBOY』的日記中寫「沖繩沒有花粉症真開心」這樣的內容。
「有寫那樣的話啊。那麼,應該就是有那樣的感覺。我完全不記得了呢」
■很快就會忘記?
「語言就像是可燃垃圾,時常會這樣想。有在官方網站寫『Documentary』,但是最近總想著把今年以外的內容都刪掉。語言,對我來說有時候也會像咒語一樣使心情變的陰鬱。因為有文字留存在那裡,所以有時會不自覺的去回顧往事,但是這是沒有意義的。嘛,不過我寫的不是日記還算好,我並不覺得那是在寫日記。因為,那裡除了一天的反省沒有別的東西嘛」
■……是這樣嗎?
「阿咧?只有我這麼覺得嗎」
■快樂跟高興的事情也不會寫?
「是的。不過,對我來說去回顧寫下的文字只是用來反省的。所以才想刪掉。基本來說,在那裡更新時看過一次之後,以後就不會再去回顧之前的東西。然後,不久前,隔了很久之後突然看到的時候,感覺以前寫下的文字就像活著的屍體。當然,因為是自己寫下的文字所以才會這麼想。如果是旁人寫出的關於我的文字,會在聽了我說話之後,咀嚼消化並加以補充,動脈會一直保持通暢,文字也不會褪色。今天,攝影師SUGI桑說「(今天拍的照片)3年後也不會褪色唷」,那一定是因為,跟自己之外的人產生了聯繫的關係。想要這樣去相信,而且這樣想對我來說是很自然的。但是,從自身產生的東西一定會褪色。寫在『Documentary』的文字,是在某一瞬間寫下的東西會褪色是理所當然的」
■所以會覺得像活著的屍體。
「會感覺“這些孩子,好可憐啊”。大家都死去了呢。當然,也會有回顧的時候想著也有這樣的時期啊的時候。但是,明明是我寫下的文字,卻不被自己所愛。有看過『金剛(King Kong)』嗎?」
■是電影嗎?抱歉我沒有看過。
「金剛為了守護心愛的女性,最後被射擊了。那時的模樣,完全就是活著的屍體。是在說還沒有死的時候唷。但是,活著跟死去已經沒有分別了。明明是那麼巨大的怪獸,只因為愛上了別人」
■陷入了沒有結果的戀情。
「嗯。可能也有大家一起在電影院看的關係,看到那裡很受震撼,哭的很厲害。嘛,雖然這跟我的文章完全沒有什麼關係,但是總覺得跟那時的感覺多少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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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好像在讀小說吧。
「因為收到了中村文則桑的書,所以就開始讀了。聽了旁人的推薦,也讀了道尾秀介桑的書,不過好長啊。東野圭吾桑的書也很容易讀。明白了別人說“首先從東野圭吾開始”的理由」
■讀書的時候,一般是在家裡?
「是的。雖然比起某一時期讀書的量有所減少,但是讀的時候會因為想繼續讀下去而想要早點回去。現在,雖然讀書的速度完全沒有加快,但是想要把剛才列舉的三位作者的新作買回來。對於這些書,也不是想要去閱讀文字。當然雖然是有去讀,但是感受描寫的說法更恰當。所以,在被問“這本書是什麼樣的書?”的時候,首先就不會有很非常有趣這樣的感想。感覺上會是“溫柔的時間”或是“很豐饒”這樣的詞語。重要的是,珍惜那個瞬間」
■綾野桑是相對於結果更重視過程的人呢。有趣是作為結果來說的,讀書時所感受到的是過程。
「結果是不會改變的不是嗎。但是,有了結果不就結束了嗎?」
■覺得過程更加重要?
「是這麼覺得呢。製作東西的時候也是,比起已經完成的作品更重視製作的途中……的確。比方說,我不覺得已經洗乾淨的餐具很美。被水打濕沾滿了泡沫,處在清洗過程中的餐具,在我看來比較美。作為結果來說,也許洗乾淨的餐具也是很美的,但是總覺得在到達這個結果前的過程更美。說起來,去石垣島的時候有去做陶藝。在陶輪上旋轉中的器皿,非常非常美。但是,乾燥之後顏色發生了變化……有種居然會變成這樣的感覺」
■來說回旅行的話題,2月初的時候跟中野(裕之)導演為了攝影,去了9天肯尼亞呢。
「很意外的,感覺語言都變的蒼白無力,在肯尼亞除了“真厲害!”之外說不出別的話。一直在“好厲害!好厲害!”。完全沒辦法表達呢。我對觀光跟旅行本身雖然沒有興趣,但是對藉此機會可以坐飛機去海外是有興趣的。在肯尼亞感覺到“我有了新發現”。去了之後就覺得,自己真是缺乏想像力。出發之前,隱約的感覺會看見什麼很厲害的事物。但是沒有想到,厲害的程度是壓倒性的。那是地球的財產啊。讓自己有了住在地球上的實感。還見到了那麼多動物……。大象,獅子,羚羊,野豬,斑馬,水牛,河馬等等,不過可以對話的動物只有一種」
■是哪一種?
「是海豚。超厲害的!比方說,我看著一頭大象,大象也看著我,可是本能上會感覺到波長相差太遠無法產生對話感。但是,跟海豚就能進行很好的對話。我完全被它照顧了。一起游泳的時候就能感覺到,於是想著“啊,抱歉抱歉。你有在照顧我吧。不用這樣顧及我”。然後海豚就表達出“沒有沒有,不用在意唷”的意思……我沒有說謊,真的能感覺到。對於察覺到這一點的自己有種“啊,綾野剛,很努力嘛!”的感覺,也因此開始有些喜歡上大海了」
■……一直以來都?
「非常討厭。那麼熱。而且從很久以前就覺得,為什麼非得要在旁人面前接近全裸的游泳啊」
■出生地岐阜沒有海呢。
「沒有海。不過在來了東京之後,也沒怎麼在意這種事了。不過,這次讓我喜歡上了海。我有想去考潛水執照。單純覺得對做演員有幫助,如果有這一類的作品又正好持有執照的話,說不定會開拓一些新的可能。還有對作為地球之底的海,以及更多的東西想要有所了解。雖然宇宙中也盡是未知的事物,不过要是对地球之外的事物產生興趣的話就會沒有盡頭了。這次的旅行,讓我對這地球之中的事物產生了興趣」
■於是對海外發生了興趣。
「雖然還沒到想說要去哪裡這種程度,但是產生了興趣。這次,因為語言不通所以是很鍛煉精神力的旅行。完全無法溝通,“我的表現力只有這點水平啊”感覺很受打擊。就算是說“想要水”也需要盡全力去表現,所以對於提高表現力來說是很好的積累呢。以所有的結果來說,對於做演員都是有幫助的。在當地的時候盡可能所有的事情都自己去嘗試,在某種程度上,似乎也可以用英語會話,對方說的話似乎也能聽懂了。導演英語說的很流利,所以就會問他“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把聽到的東西記憶下來,說話的時候也會問說“請告訴我敬語的說法”這樣請教別人。不過,不常使用就漸漸忘記了呢。現在感覺很懊惱。該說是懊惱嗎,傷心……寂寞……說寂寞應該是最合適的吧。所以,想要學習英語。第一次有了這樣的想法。想要去留學。啊,要是早點有這樣的想法就好了!因為之後必須要在工作上更努力才可以吧」
■沒有留學的時間呢。
「不過,現在,有了這樣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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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如此,從年初開始就去了不少地方呢。2月25日開始也因為工作的關係要去夕張。心境上有什麼變化嗎?
「單純的感覺,對人生來說重要的是人,這樣的想法很強烈。這並不是在與人對話之後產生的想法,大概是從以前開始就存在的本能。對我來說,是不會被某個場所治愈的。這並不是說去肯尼亞沒有被治愈。雖然場所不會背叛你,但是也不會給你答案。對我來說,僅僅是這樣。對我來說最重要的,還是人。在廣島,石垣島,肯尼亞的時候都是這樣想的,去夕張的話也一樣,在平時的生活中想要盡可能的與人見面。對我來說,旁人就是鏡子。作為共演者,共感者,或是共犯者。在肯尼亞的時候,也是因為覺得自己很渺小,所以感覺想要了解自己的話同他人的交談對話是很重要的。雖然是一直都這樣想……人生跟人是很重要的這樣的想法,我想今後也不會改變吧。只是,這樣發現的一些東西會覺得很恐怖,而陷入憂鬱。嘛,不過如果能以比較好的姿勢摔倒的話,也可以樂觀的說出來」
■主演作品『渋谷』於1月9日至1月29日期間,在渋谷・ユーロスペース(SHIBUYA EUROSPACE)上映了。初日舞台見面結束後,說的那句「舞台見面是重生的地方」讓人印象深刻。
「啊,說了這樣的話呢。重生……因為在此之前都一直在往前進,關於『渋谷』的記憶是被迫牽引出來的。但是,無論如何,是因為站在那樣的場合才得以重生。然後,因為觀眾們的觀賞,又再一次重生……。電影正是因為這樣的反复再生才得以產生附加價值的吧。那麼,如果要說電視劇沒有這種效果的話,我從『聖者の行進(聖者的行進)』這樣的劇中也感受到了強烈的痛感。所以說,不管是以怎樣的形態出現,真的很厲害啊,電影……電影君,電影桑。雖然像是在胡言亂語,但是真的這樣想。我想要保有這樣的想法,同時也包含著對前來觀賞的人們的謝意」
■23日那天,還有跟原作者藤原新也桑的對談會。那樣超過深夜零點的長時間的活動,其間的內容也如同作品一般濃厚。
「都感覺要死了。出場的瞬間膝蓋就軟了,感覺“啊,(會場)真的好大”……沒辦法呢。其中有關乎到人生的提問。對此的回答所選用的話語,是對他人的人生具有影響力的,我們必須明白這一點。作為公眾人物,一定要經過深思熟慮。不過,我同時也覺得一般人希望公眾人物承擔起責任的想法是很傲慢的。雖然自己也是懷著具有影響力的意識……感覺若是沒有足以將自己破壞的影響力的話是不行的。所以,想要謙虛真摯的去面對。這對自己來說,是最重要的」
■對觀眾「是如何選擇演員的?」的提問,藤原桑作了「根據人脈來選人並不好」的發言。
「那個時候情緒相當激動呢。用人脈來選角不好,我也很認同,很理解這樣的想法。所以才覺得懊惱。因為知道無能為力,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但是又覺得絕對不能迴避這個問題。而且那時候,又突然聽到客席有觀眾提到“surely(someday)”。於是說出了“那裡的人說了這樣的話喔”」
■然後情緒激動起來了。
「是的。藤原桑所說的話我的確很明白,也很認同。但是,就算是通過人脈選角或者將親友聚集起來,也有在很努力的去做。那個時候,大約是懷有對藤原桑的反抗心一類的感情。作為『SURELY~』來說,並沒有因為都是親友就不認真對待。那是不專業的。不是想要肯定(通過人脈選角的做法),只是想說既然做了就會努力做到最好。不過,聽到那樣發言的一瞬間就變的認真的我,完全就是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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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映期間的1月26日,迎來了28歲生日。
「是呢。有種“很努力的活到28歲了呢。感謝我的身體”的感覺。生日那天,朋友們有幫我慶祝。生日對我來說是表達對至今為止的感謝之情的日子。所以不大習慣來慶祝。雖然覺得就性格上來說不大合適,但是還是覺得很高興。不過,27這個數字,在我心中是一個分界線,現在感受最深的是“27歲結束了啊”的寂寞感。感覺到“我也是活到28歲的人了”」
■是受了喜愛的Kurt Cobain在27歲時死去的影響嗎?
「是呢。從以前開始就覺得27歲不正是大好的時期嗎。所以會茫然不安的想“會發生什麼?自己到那時已經足夠成熟了嗎?”。但是,(自殺)那也是一種逃避。不過怎麼說起這個來了,我已經28歲了」
■有一種,類似於青春終結的感覺?
「(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不是青春,應該說是向量吧。感覺是像是方向一樣的東西。青春的話,就算到了60歲也想擁有。嗯……總之魔法已經解除了」
■度過27歲的09年,是感覺一直在摔倒的一年。那麼28歲呢?
「今年是要去考慮如何站起來吧。在這一年中能站起來的話,那麼29歲也許能向前邁步。並且,因為是自己選擇了活下來的28歲,所以也會去考慮如何活著的問題。雖然並不善於思考之後的事,但是必須活著。所以只能將一瞬一瞬的幸福累積起來別無他法呢。所以,今年無論如何要加油。其實並不喜歡加油這個詞。比較喜歡享受快樂這樣的說法,雖然至今也有想說能邊享受快樂邊工作就好了的時候,但是也覺得在周圍的人為我做了那麼多的情況下享受快樂是不行的。所以,會加油的」
■今天在這之後又什麼安排?
「好像突然要去一下日本電視台。跟製作人見面。……是電視劇的事嗎,好不安啊」
東京・三軒茶屋 咖啡館中
■這是第一次的訪問。
「開始了呢。首先,把“3年後,希望還活著”這句話送給自己。(手機響了)不好意思,可以接一下電話嗎?」
■請接。
「啊,你好。(打了一段時間電話之後)真的很抱歉」
■不會,沒事。
「因為是『SURELY SOMEDAY』的配音日,想跟導演(小栗旬)開個充滿愛意的玩笑,就約了合演的4個人一起。所以會接到很多電話……這樣沒有緊張感,不大好呢」
■不會不會,沒關係唷。
「雖然這是我有些任性的請求,但是對一起共度時間的人們有一個最大的願望。那就是“請多顧及自己”。在積極的意義上想要度過愉快……充實的時間,所以如果有電話進來的話請接聽。然後,對於我有什麼問題儘管問」
■我知道了。這個企劃是由追隨綾野桑作為演員的成長,將其書籍化的想法而開始的。因為現時點還沒有決定出版社,所以將企劃書向經紀人提出並得到了許可。
「是的,我聽說了。這很需要勇氣呢。從飯那裡收到信的時候也有這種感覺,因為對方傳達自己想法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所以對這份心意如果不能努力回應,會非常不安。覺得需要立即回話所以問了經紀人“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聽說了其中原委後,先拜託經紀人傳達了“雖然見面的時機可能有些遲,不過已經讀完了企劃書,來做做吧”的想法。不過,最擔心的還是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能這樣開始真好」
■從今往後請多關照。今年最後的工作是什麼時候?
「是12月22日。由漫畫原作改編的電影『GANTZ』,用全日本只有一台的動作捕捉3D攝像機進行拍攝的作品。然後還有CS的節目收錄」
■這一年感覺怎麼樣?感覺是周圍發生很大變化的一年。
「嗯……今年這一年……(用了一些時間思考)……大概可以說是一直在摔跤吧。突然進入了Tristone這樣一個新的環境,在事務所中——如果說小栗旬君是主流文化的話那麼綾野就是亞文化,有這樣便於理解的基準——被說作為演員是性質不同的類型。在這樣的新環境中的新的開始,不多摔跤是不行的。摔的多慘也沒關係,重要的是如何重新站起來。就算是重新站起來也有不同的分別,是望著天空站起來,還是看著地面站起來,或者是自己雙手撐著地面站起來。還有,站來之後有什麼打算。……是認真的思考著這些事情的一年。因此,也有許多對於周圍的反應不得不坦然的接受的事情。我做演員雖然是為了自己,但是也曾經有過想要傳達些什麼來感動他人,這樣可笑的想法。但是,現在已經完全不這麼想了。當然對於周圍人給予的評價,不論是好的評價或是不好的,都想真摯的接受。摔倒了再重新站起來之後,一定也會失去很多,大概也給經紀人還有事務所添了麻煩。明年想要重新審視並接受這些部分,然後繼續前進」
■感覺上是給人以積極印象很強烈的一年,可是很意外卻聽到了“摔倒”這樣消極印象的詞。
「就像你所說的,正因為有在確實的積極向前,所以才會想說摔倒多少次都沒關係吧」
■是從什麼時期開始產生這樣強烈的想法的?
「在拍完『TAJOMARU』之後,突然被“這樣下去不行”這種因為茫然而產生的不安感侵襲。好像正好是『クローズZEROⅡ』公映的時期吧?就像剛才說的,在感受到跟之前完全不同的影響的同時,有了“在『TAJOMARU』的表現很糟糕啊”的感覺」
■產生這樣想法的原因是?
「……對演技,要怎麼說才好?大家也許都有這種感覺,尋找不到正確答案的感覺。對與所謂演技,只有模糊的概念。但是如果覺得“因為這樣演看起來很好,所以所有的角色都這樣演”的話,不是就失去了做演員的意義了嗎。就是應該用那一瞬間去嘗試跟至今為止有所不同的事物。這需要爆發性的集中力,不過『クローズZEROⅡ』的時候,在正反兩反面的意義上來說,我都是獨自一人。不是孤獨,只是獨自一人」
■攝影的時候,還沒有進入Tristone吧。『TAJOMARU』的時候也是這樣?
「是的。那個時候,我只需要考慮自己的步調跟角色的事情就可以了。不過,進入事務所之後周圍的人變多了。單純的來講,因為進入了公司,所以周圍人的影響力變得很大。然後,在『TAJOMARU』中,友人小栗旬是主役,事務所的社長山本又一郎是製作人這樣的狀況很可怕。社長是我非常喜歡的人。可是,卻又是厲害到幾乎無法接近的人。對此感到迷茫的感覺很討厭」
■討厭這種習慣在一起相處,最初的心情消失了的感覺?
「正因為如此,才覺得現在對於周圍的人,要懷有更多的信賴感才可以。剛進事務所的時候經紀人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就算半年內接不到工作也沒關係,請跟我好好交流”。當然,還是有接到工作的(笑)」
■試圖去跟周圍人交流,是為了在情緒上保持一致嗎?
「是的。並不是想說什麼漂亮話,但是可以做到這些,多虧了周圍支持著我的人。可是,以前的我,一直覺得所謂支持是很卑怯的。總覺得“不要輕易的說去支持他人。說這樣的話是要負起責任的”,不過也是因為知道支持他人這一行為的不易吧。你跟我同樣站在這裡,卻知道怎樣做可以給予我支持,這也讓人懂得了什麼才是溫柔」
■是什麼時候加入事務所的?
「大約在決定參演『クローズZEROⅡ』的時候,我變成了自由人。對於我來說,在死亡谷似的拍攝現場中,也許會撿到碎石一般的經驗……這裡正是讓我有這樣感覺的地方。在這之後,社長跟小栗旬都來勸說我“加入我們吧”。然後,在做了4個月自由人之後,自己決定加入了現在的事務所」
■為什麼沒有立即下決定?
「創造了這一可能的是社長跟小栗旬。但是,對於加入事務所這件事想要好好梳理清楚自己的情緒,所以採取了這種方式。雖然也有被不了解至今原委的人說教了不少,但是感覺就讓他們說吧。只要自己不被動搖就好,對一直以來幫助我的人也只有感謝之情。只有用實際行動來表達這份感謝,所以我一定要加油。當然,這也是為了自己。所以不會害怕變化。今天所說的話,就算在明天有所改變也沒關係,我真的這麼覺得」
■正因為如此,將變化的過程做成書籍保存下來感覺會很有趣。真是再合適不過了呢。
「哈哈哈。謝謝」
■作為在事務所中的新的挑戰,今年接了哪些工作?
「『SURELY SOMEDAY』……還參演了『SP THE MOTION PICTURE』。『SP』中雖然只在開頭時短暫出現,但是接到這個角色的時候,覺得很開心。收到合約的時候所說的“感覺會很有趣”也只是單純覺得很開心。所以,我也提出了“不覺得從頸部到胸口加上燒傷的痕跡會很有趣嗎?”的建議。然後被採納了。服裝也是,試裝的時候穿了自己覺得與形象相符的服裝去,最後也直接採用了。嘛,雖然不知道播出的部分會有多少,但是是一部可以感受到愛的作品」
■不管怎麼說,今年『SURELY SOMEDAY』是很重要的一部作品。
「是的呢。對於這部作品,心境每一天都在變化。……我在至今為止的演出經歷中,沒有哪一次不是懷抱著不安的。因為是只有在不安中才能進行思考的體質,所以真的覺得這也是思考智慧的一部分。但是,對這部作品已經超越了不安,單純的覺得很可怕。(在現場)支持著這樣的我的是共演的演員,導演,還有經紀人。在了解了大家的想法之後,自己的表情也漸漸發生了變化。到最後真的是很開心的在做」
■一邊演戲一邊找到了開心的感覺呢。
「是的呢。相信自己的同時也信任著同伴——雖然不確信是不是可以堅持到最後——但是相信可以讓人感受到。然後,不由得感到,想要為了自己讓演技變的更好。『SURELY~』的公映是在明年7月,很期待看到那時什麼會褪色,什麼又會色彩濃重的留存下來,想要將在那裡了解跟學到的東西在今後的表演中好好運用。在這一層的意義上,也許比『GANTZ』更加有趣。不過,還想要繼續向上攀登100層階梯。我作為演員的戰爭雖然每日都在繼續,但是無論如何想要懷著對自己的溫柔,更堅持自身的想法走下去」
今年「即將」走紅的演員?
──二位很久沒有做過對談了吧。
綾野 很久沒對談過了呢。有兩年了吧。
山田 雖說是對談,但是好像沒有什麼可說的?
綾野 昨天也有見面呢。不過還是覺得能在這個時間點跟孝之對談也蠻好的。
山田 小剛在今天的「笑っていいとも!」節目裡被寫說是「今年即將走紅的演員第一名」唷。
綾野 是的是的。
山田 雖然在想說明明已經紅了啊!不過在世間來說還是「未走紅」的程度吧。走紅的基準到底是什麼啊。
綾野 說起來今天的「いいとも」吉井和哉桑有送花籃來,好感動還拍了照。明明實際有見面的次數只有三次左右。
山田 跟吉井桑有見到面只有在去「吉井武道館」的時候?
綾野 嗯。吉井桑年末的「吉井武道館」LIVE,每年兩個人都會一起去。從幾年前孝之帶我去了之後。
山田 從吉井桑那裡收到花籃很開心呢。這麼說起來我都沒有送花籃(笑)。昨天想著「啊,完蛋了。忘記跟公司說了。」。
綾野 才不會「完蛋」呢(笑)。去年是什麼原因沒去成「吉井武道館」來著。
山田 是因為把11月的TOUR作為了終場。12月是會員限定。
綾野 這樣啊。今年好想去啊。
山田 是呢。還有ストレイテナー(Straightener)最近不是也有LIVE嘛。5月在渋谷クアトロ(SHIBUYA QUATTRO)。
綾野 在那樣大小的LIVEHOUSE聽ストレイテナー,絕對超級帥。
山田 而且曲目也是全新的。
綾野 啊,好想去LIVE啊。看LIVE真的很開心。MUSE的LIVE也很棒對吧?
山田 超厲害的!
綾野 MUSE是幾年前我跟孝之說「很棒喔」推薦給他的。最近有在さいたまスーパーアリーナ(Saitama Super Arena)舉行日本公演,我雖然超級想去但是沒能去成,不過孝之有去。
山田 因為小剛是「今年即將走紅的演員」嘛,沒辦法。
綾野 你好煩唷(笑)。
山田 不過MUSE的LIVE真的是很棒啊。
綾野 雖然也有來參加過音樂祭,但是幾乎都沒有單獨來日本的。
──也會去音樂祭嗎?
山田 會去喔。雖然沒有兩個人一起去過。
綾野 每次夏天的日程都湊不上呢。
山田 因為夏天肯定會有工作。為什麼一定要趕在夏天攝影呢。
綾野 很熱呢。兩個人都是新陳代謝很快的體質所以很辛苦。
山田 本來夏天就會使人的能力低下,所以才會有暑假嘛。真不應該在這樣的時期工作。在外面攝影的時候,腦中7-8成都只在是想著「好熱」。
綾野 『クローズZEROⅡ(熱血高校2)』的攝影也是在夏天。鳳仙的光頭黨有不少人都倒下了。
山田 嗯,中暑了。
綾野 我在休息室裡,就有倒下的鳳仙的人被抱了進來。然後那個人說「對不起綾野桑,自己真的感覺很不好意思」,真的就像在對幹部說話一樣的感覺。還說「明明馬上就要去打架了,真是抱歉」。因為是懷著對作品的情感而剃了光頭,所以懷有相當程度的感情吧。
山田 兩百個人一起用推剪剃成光頭,很厲害唷。一般來說大家都不想剃光頭,所以完全聚集不到這麼多臨時演員。但是『クローズ~』的時候,有很多抱有「就算剃光頭也想成為鳳仙的一員」這樣想法的人。
綾野 這也很能體現原作的魅力。
山田 說起來之前,在小剛家一直聊到天亮。那一天,想來很不舒服啊,一直在說演技跟音樂的話題。
──也會聊演技的話題嗎?
山田 那一天有聊到呢。很難得。
綾野 是說了什麼來著?只記得很開心呢。開始是一邊彈著吉他一邊聊音樂的話題,然後拿了DVD出來……。
山田 沒錯,然後因為在看大河劇,所以就說到了演技。
──是大河劇『八重の桜(八重之櫻)』的DVD嗎?
綾野 在放送前收到了DVD。
山田 看了之後,小剛提到在現場被其他演員就演技提出了建議的話題。
綾野 像是「語調再抑揚一些比較好」之類的。
山田 因為是大河劇所以就談了演技的話題。
綾野 記得好像是說了「大河劇需要一定程度的誇張,較古典的演繹」「現代劇跟古裝劇果然不一樣」一類的話。
──電影『のぼうの城(傀儡之城)』中,山田桑的演技也有少許誇張。
山田 是的呢,算是比較便於理解的演繹方式。作品有種“戰國娛樂”的感覺,犬童導演也提出了「說台詞的時候請每次都走向前一步再說」的指導。不過,雖然同樣作為古裝劇,『十三人の刺客(十三刺客)』卻不是這樣演繹的。
綾野 不能一概而論呢。
──綾野桑在出演『八重の桜』的時候,有被導演說過「很好理解」嗎?
綾野 沒有特別被這麼說過呢。就算改變語調做出誇張的表演,如果沒有投入感情也是沒有意義的。
山田 以前,曾經被前輩演員說過「演員是靠聲音的」。被說「你聲音不行」。
──說山田桑嗎?
山田 是在20歲出頭的時候。但是我是覺得情感這一方面更重要,嘛,不過每個人想法不同。
綾野 嗯。也不是想去否定這樣的想法。不過我跟孝之都是覺得,情感比聲音更重要呢。
自己將自己拋下的感覺
──從兩人相識的『クローズ~』攝影開始到現在已經有4年多了,互相覺得對方有什麼地方有改變嗎?
山田 ……變的走紅了。
綾野 走紅到底是什麼嘛。
山田 就是對你感興趣的人變多了呀。
──真的是變忙碌了呢。
山田 小剛也是這麼希望的。我覺得綾野剛聚集人氣的狀態非常好。小剛本來是作為有些陰森氣息存在的演員,『クローズ~』跟『GANTZ』不都是因為這一點被選中的角色嗎。但是在那之後,從晨間劇開始展現了不同的形象,也有因此而喜歡上的人。因為有喜歡著不同形象的小剛的人,所以這兩方面的工作都可以接到,我覺得這是很好的狀態。
綾野 這真的是十分感激。
山田 走紅了之後,想看原來形象的人也會變少。
綾野 從大型作品到單館電影,現在看來的確有體驗了很多角色的感覺。
山田 說起來,三年本也是。
綾野 啊,收到了?
山田 收到了……之前不是說過了嗎!那個也是,如果是走紅了之後才做出來的寫真集,一定不會這麼有趣。
綾野 這三年間,是突然達到了很高的高度的時期,因此才能做出這樣的書。
山田 我要不要也來模仿一下呢。出個三日本之類的。
綾野 三日!(笑)
山田 「三日間貼身取材!」這樣。不過那樣的話應該不會有什麼差別。最多就是鬍子長長了。
綾野 那很有趣啊。
──(笑)。不過綾野桑現在正在經歷的這種時期,山田桑也曾經經歷過。
山田 是的呢。不過大家都會有這樣的時期,重要的是在這之後如何著陸。如何著陸,然後如何往前走。是什麼樣的人對自己有所期許,自己又想怎樣前進。不過小剛的話,就像剛才所說的,有對他有所期待的人,正處在一個很好的狀態。而且,他也不是會順著因為紅了就變成正統派接拍很多廣告的方向前進的人。如果他是這種人,我們也不會關係這麼好了吧。
綾野 不是有「在這樣的時間點遇見你真好」這樣的話嗎。跟孝之之間真的就是這樣,真的覺得在『クローズ~』的時候的相遇太好了。對於我的成長還有歷史,是比三年本裡的內容有更深入了解的存在,正因為如此在一起的時候會有精神上一起回到當時的感覺。
──身邊能有這樣的存在,真的讓人很有安心感。
綾野 而且,因為孝之經歷過非常忙碌的時期,這也讓我很安心。雖然並不是需要得到理解,但是如果他沒有這樣的經歷,就不會了解我現在的狀況。
山田 大多數人,在十幾歲到二十歲出頭的時候是被當作偶像,然後走紅,之後就是能剩下多少積累的問題了。但是小剛在現在的年齡經歷這樣的時期,某種程度上來說很有樂趣不是嗎。我覺得這樣很好唷。我在走紅的時候,雖然也有快樂的時候,但是無趣的事也相當多。現在的小剛,雖然不是說想做的事情全部都能去做,但是一定很有樂趣。
綾野 現在的狀況如果放在十幾二十歲的時候會完全不一樣吧。無論如何,還是覺得能在4年前遇見孝之太好了。
山田 我也來沾一下小剛走紅的光好了。
綾野 孝之的地位已經是無法動搖的了。
山田 才沒有什麼無法動搖。
綾野 嘛,雖然世界上是不存在無法動搖的事物。之前有在想,不論是作為人還是作為演員,像我這樣了解孝之的人很少吧。雖然只有4年的交往,但是從今往後還會發生更多的事呢。就覺得我真的是知道很多孝之的事。偶爾還會一起開車兜風。
山田 說是偶爾其實只有一次。想說做點跟平時不一樣的事,就邀小剛來一起開車兜風。但是,小剛坐上來以後的40分鐘裡,一直在不停的說話!
綾野 哈哈哈哈!是的呢。
山田 40分鐘裡一直只能附和他。很累哎。
──說了些什麼呢?
山田 關於工作的事。那是小剛開始越來越忙的時候,所以像是「之後收到這樣的提案」「要選哪個作品好呢」之類的。雖然有在可以吸收養分的時期充分吸收的想法,但是越做越多果然還是會感到疲憊。好像是因此而感到迷茫,在煩惱著呢。
──想著自己應該怎樣前進吧。
山田 所謂走紅,就是這樣的。比起自己的感受,周圍人的需求來的更加龐大跟沉重,就像是自己漸漸將自己拋下。有了這樣的感覺,就會感到迷茫。嘛,不過小剛還只是「即將」走紅。
綾野 是的呢,「即將」走紅(笑)。
山田 以這傢伙現在的工作量如果還只是「即將」(走紅)的話,那真的走紅之後感覺會相當可怕唷。
綾野 不過,雖然無法很明確的表達出來,但是最近發覺,因為迷茫而產生的奇怪的感覺消失了。雖然的確很忙碌,也有在被追趕的感覺,但是能感到心中有原點在支撐著。
山田 ……那個,年末的時候有想到說,不覺得小剛的說話方式跟感覺很像GACKT桑嗎?聲音低沉說話很小聲的感覺。
──可能是因為距離很近吧(笑)。
山田 注意到之後自己一個人覺得很好玩,今天機會難得就說出來了。
綾野 不過被這樣說不覺得討厭也不覺得開心。
山田 你要有點自覺呀。
綾野 才不要(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聽說GACKT桑在被問到「10年後會變成什麼樣?」的問題的時候,你猜他怎麼回答的?他回答說「嗯………我覺得我會變成光」。真是厲害。
山田 那麼,在變成光之前10年的現在,到底是什麼呢?
──兩位的話會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山田 不是活著就是死了吧。
綾野 會變成光唷。
山田 才不會變成光(笑)。說起來,並不想去思考10年後的事。思考10年前的事情,就是去思考到現在為止10年份的人生。不會覺得很可怕嗎?思考從此往後10年份的工作啊遊戲啊,宿醉啊疾病啊。要去思考這麼多的事情,很辛苦唷。
綾野 很累呢。啊,說不定會不長頭髮。
山田 10年後還不會吧?不過,到了50歲左右大概會斑禿吧。說不定會變成禿頂喔。然後已經變成大嬸的飯在電視前看著這樣的我,女兒就會問「幹嘛看這麼噁心的人啊?」「這個禿子以前很帥喔」這樣回答。
綾野 哈哈哈哈!
山田 因為是演員所以怎麼樣都無所謂不是嗎。把頭髮都剃掉的話也能扮老成,只保留有頭髮的部分看起來像落魄武士一樣也很有趣。嘛,不過也很想嘗試一下滿頭白髮的樣子。
綾野 我也想在有頭髮的時候再多玩一下。禿頂了也有禿頂的樂趣,作為演員這不會成為阻礙真是好呢。
想要背叛旁人的期待
──說起來,收到了山田桑初次舞台劇出演決定的情報。
山田 名叫『フル・モンティ(The Full Monty)』,是以英國電影為原作的音樂劇。會在明年的1月-2月公演。
綾野 是因為有很多考慮,所以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出演過舞台劇?
山田 以前只是單純的沒有興趣。而且,在電影拍攝期間需要去做其他練習的話,會有「電影都還沒完成」的想法。不過3-4年前開始這樣的想法消失了,也想著要出演舞台劇。之前在電影中也參演了『乱暴と待機(粗暴与待机)』跟『大洗にも星はふるなり(星降大洗城)』這樣以舞台劇為原作的作品。
綾野 一起共演的『その夜の侍(那夜的武士)』也是呢。
山田 嗯。這類作品的出演在增加,也有去看友人的舞台演出,雖然有隨意的想著「好像很有趣想要出演看看」,但是一直都沒有日程合適的作品。
綾野 是這樣啊。
山田 但是周圍的人好像覺得我是在刻意迴避舞台劇。所以有跟(小栗)旬他們說過「我沒有刻意迴避唷」這樣的話,然後就被說「不知道孝之會做出怎樣的舞台劇這很有趣啊」。
──初次的舞台劇是怎樣的作品會在哪裡的劇場出演,大家都很關心呢。
山田 初次出演舞台,大家好像都覺得有特別的意義。正因為如此,感覺做出讓大家有「明明是初次的舞台劇,怎麼會是這樣的」這樣想法的作品才比較有趣。雖然旬君他們都說「戲劇家都會在○○還有青山円形劇場」,但是我是會想要背叛旁人期待的類型。所以想要做出與其大相徑庭完全胡鬧的舞台劇,然後就收到了福田雄一導演『フル・モンティ』的邀請。而且會場也很大,跟想法完全吻合。
綾野 可以大肆胡鬧一番了吧。真的是非常棒的會場。
山田 是在東京国際フォーラム(東京國際論壇大樓)的C館。本來就很喜歡電影版的『フル・モンティ』,主演的Robert Carlyle(罗伯特•卡莱尔)也很喜歡,所以有一種「就是它了!」的感覺。
綾野 嘛,這很有孝之的風格很棒不是嗎?
──綾野桑也在去年久違的出演了舞台劇。
綾野 我的話……暫時不想再演了。
山田 很累吧。
綾野 不過,『サイケデリック ペイン(psychedelic pain)』是需要演員現場演奏的,這似乎是很少見的情況。通過一兩個月的練習去進行現場演奏真的是很難。不過這次,能很好的表現出來真的是太好了,同時對自己來說也是很好的積累。另外,舞台劇不是被稱為「ライブ(現場演出)」來著嘛。在此之上,這個舞台劇在音樂的意義上也是「ライブ(LIVE)」,感覺是將現場這一概念從頭至尾貫徹的舞台劇。只是這一點就可以說是非常厲害的。
山田 不知道在『フル・モンティ』裡,我需要去做什麼樣的練習呢。
綾野 會是怎樣呢。
──在觀眾面前現場表演,會有跟電影不一樣的新的體驗吧。
山田 聽說因為每一場觀客的反應都會不一樣,所以說台詞的時機也會變的不一樣呢。不過因為我至今為止都沒有做過這樣的表演,有想要每一場都做出相同的演出,不過會變成怎樣呢。
──是想將完成形態的演出展現給人看嗎?
山田 說到底,是自己思想中的完成形態吧。所以雖然也有感到不安,嘛,不過應該沒問題。而且作品又是『フル・モンティ』。福田導演也在,ムロ(ツヨシ)也在,感覺會很快樂的胡鬧著完成。
──那麼,差不多到時間了,兩位請說一下總結語……。
綾野 哎,沒什麼特別要說的。
山田 請好好總結呀。
綾野 那個……我會去看舞台劇的唷。公演是在今年年內?
山田 你這傢伙完全沒聽我說話啊(笑)。公演是在明年1月唷。
綾野 抱歉(笑)。絕對會去看的。
山田 不要忘記一定要來唷。我會幫你付票錢的(笑)。
(ACTORS magazine VOL.11)
被這銳利的目光所以吸引的人,這一兩年間應該在急遂增加中。現在最受矚目的演員之一,綾野剛。最近因為在NHK的連續電視小說『カーネーション(康乃馨)』中的演出而廣為人知,在電影電視中都很活躍。現在正在播放中的大河劇『八重の桜(八重之櫻)』中扮演清廉的會津藩藩主松平容保,同時又在富士電視台的『最高の離婚(最完美的離婚)』中將帥氣卻很花心的糟糕男人的悲哀與滑稽很好的展現出來。通過每個角色展現出不同的表情,作為演員在大步前進中。1月末出版了綾野剛三年間由訪問跟照片組成的單行本『綾野剛 2009▷2013▷』(幻冬社),由此也可稍稍窺見他私下的狀態。
然後,作為樂團大飯的本人。在訪問的時候不斷說出的團名,熱情訴說著其美妙之處的身姿帥氣極了。還有關於音樂對演技中精神狀態的影響這樣綾野剛獨有的很有意思的話題。通過這次訪問所感受到的是,這個人對於活在「當下」的覺悟真的是很驚人。一定是這一部分跟很許多搖滾樂團產生了共鳴吧。那麼,首先從樂團遍歷開始閱覽。
●綾野桑很喜歡音樂吧。常聽的有哪些?
「最初聽的是Nirvana。接著是Radiohead,Sigur Rós,MUSE,然後像Slipknot啊,Death Metal(死亡金屬)一類的也喜歡。還有ACIDMAN跟RADWIMPS。總之喜歡樂隊。」
●的確是這樣呢。
「(一邊看著ROJ三月號吉井和哉的報導)好棒啊。每年(年末恆例的)武道館LIVE都會去看。是經由山田孝之介紹的。年末一定會去,不然總會覺得缺了點什麼。」
●最初買的CD是什麼?
「是OASIS的Wonderwall。不過只是為了想拿來裝飾房間。」
●是因為封面買的啊。
「從這裡開始入門,像King Crimson,Pink Floyd一類的Prog-Rock(前衛搖滾)也很喜歡。這4,5年來也漸漸喜歡上了日本音樂。」
●自己組樂隊是什麼時候的事?
「是高中的時候。最開始翻唱的是BRAHMAN的歌。」
●哎…唱了BRAHMAN的歌?
「是的。非常喜歡BRAHMAN。TOSHI-LOW桑太厲害了。是天才。偉大的人。我們高中時候說到三大樂隊的話,是GREENDAY,NOFX跟The Offspring。不過我並不是很喜歡。那樣唱起來會讓人心情愉悅的歌,無法觸及自己心中混亂陰暗的部分呢。不過現在,聽The Offspring好像也能找到共鳴了。果然還是接受的範圍越來越廣了吧。」
●會有最初感覺不是很好有些無法接受,繞一圈回頭看又感覺變好的事物呢。
「是的呢。本身我自己也是偏斜着長大的。不過是一條直線向上的。雖然是傾斜着的。所以以前多少會有些抵抗感,但是現在已經完全不在意了。說起來凛として時雨的TK桑有在SOLO,“flower”一曲總是在心中迴響。能感受到靈魂的碰撞,雖然並沒有叫喊或者怎樣,但是可以通過演奏感覺到。猛烈撞擊的聲音。這讓人很有共鳴。說起來前段時間MUSE有來開LIVE呢。」
●啊,有去看嗎?
「沒有,本來跟孝之約好一起去的,但是沒去成。最近,Bloc Party也有來,但是也沒去成。ストレイテナー(Straightener)下次的LIVE是2月17日,已經提前說好要把那天的日程空出來了。5月Sigur Rós也會來唷。去年Marilyn Manson的LIVE也是因為日程安排的關係沒去成。總讓人覺得,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到自己的原點啊!?啊…不好意思,說的稍微有點起勁。」
●去不成LIVE而懊悔的心情我明白(笑)
MUSE發表『absolution』的時候,有在(渋谷)AX看過LIVE。從前奏開始就在大哭。真的是很厲害。如果說電影是用2個小時來感動人的話,音樂有用前奏的10秒就能感動人的力量。具有無限的力量呢。站在舞台上的那些人讓音樂變成了神。」
●雖然能感到喜歡的碟有很多,不過還是請綾野桑介紹一下自己的「推介CD」。
STRAPPING YOUNG LAD的『City』這張專輯。是從19歲左右開始聽的。
●這可以說是自己的原點嗎?
「不是,還有一定距離,但是感覺自己的大腦中就是這樣的狀態。總是很混亂。所以大概不能說是喜歡。可能也不應該說是推薦。只是表達出『腦中是這樣的狀態』感覺的音樂。演戲的時候就好似走在發狂的路上。將他人的一生用這麼短的時間演繹出來,不是一件很瘋狂的事嗎。所以在演戲的同時一定存在這樣的狀態。會有突然陷入混亂的時候。然後喊『CUT』那一聲才能讓人總算冷靜下來。」
●這種混亂的狀態,在攝像機拍攝的時候也是如此嗎?
「會有這樣的時候。尤其是在拍血腥暴力的鏡頭,比如一定要打人的鏡頭的時候。感覺某種意義上,是為了保持冷靜才那樣肆意的叫喊。其實大概大家也都是如此。活著的過程中,總會有這樣的雜音啊,殘響啊,騷音一類的東西存在。所以在發洩出來的瞬間,會感覺很舒暢。然後在將這些東西丟棄的瞬間會有種將之前的自己捨棄的感覺。反過來也會覺得可以將自己重新投影定位。在聽到『City』中“Oh My Fucking God”這曲的瞬間,有感覺到跟演戲時相近的部分。那種近似於瘋狂的,模糊混沌的瞬間壓倒性的佔多數。」
●真是很有趣的說法。
「所以聽的這些音樂,對演戲絕對有好的影響。」
●說起來綾野桑的單行本『綾野剛 2009▷2013▷』最近出版了呢。
「三年本上的內容是絕對真實的,都是這段時間的軌跡,所以其實說實話,我對身體前傾對人說『請看』這樣抱有類似於羞恥的感覺。但是如果能不要想那麼複雜讓看過的人覺得有趣的話也不錯。」
●原先是自己想要出版這本書的嗎?
「完全沒有想過。是編輯高本(亞紀)桑說想出這樣的書。我回答說「3年後連是不是活著都不知道,最好還是不要做比較好。我沒辦法承擔這樣的責任。」。但是就算這樣,她還是傳達了強烈的願望。我並不想為了在將來能留下些什麼而活著。考慮的全部都是當下。因為感覺對於完全抽象,毫無保障的未來來說,追求具體的事物本身就是很無聊的事。當下,當下,只有當下。真的是對自己來說,眼前的事物中一定存在著比未來重要的多的多瞬間。能做的只有努力向前走,將工作一件一件認真完成。」
●但是書很有意思唷。因為是自己的軌跡,所以是會感到不好意思吧。
「是的呢。本來也不是想去取悅誰。但是全部讀完如果也能有這樣感覺的話,對我來說也是幸福的事。這三年對自己來說並沒有滿意或者充實之類的感覺。我覺得這樣很好。自己感覺『這三年間很滿意啊』的想法是最恐怖的。完全沒有這樣的想法,只是覺得『是這樣的三年啊』,前方還有路要走下去。」
●在現在出版這本書真是絕妙的時機啊。這三年間,作為演員來說,周圍的環境跟狀況可以說是產生了戲劇性變化的三年吧。
「是呢。被大家所認識了呢。大約是在這兩年間。比起我自身的變化,感覺能讓他人注意到自己的機會變多了。像是『カーネーション(康乃馨)』,對自己被大家所認識起了決定性作用。最讓人高興的是,大家喜歡的並不是我這個人本身這很好。」
●是演的角色受到喜愛?
「是的。喜愛『カーネーション(康乃馨)』這部作品的人,只是喜愛(角色的)周防龍一這個人。我在作品中完全沒有展現出本來的自己真是太好了。因為真的是覺得通過作品之類的,過多的暴露出本來的自己的話,會單純的覺得討厭。只希望角色被喜愛就可以了。」
●但是長髮的時候,總覺得有「這個人,是綾野剛」這樣的存在感,比角色更引人注意。可是現在,像在『カーネーション(康乃馨)』,還有各個電視劇電影中所看到的,完全是性格不同的角色。
「(聽見這樣說)好開心。」
●感覺現在綾野剛這一被限定的形象在逐漸消失。
「太好了。從今往後也一定會越過很多困難會有很多的相遇,所以想着就先不要放弃,再稍微试着活下去看看吧。」
(ROCKIN'ON JAPAN 2013年4月号)